2025年6月15日,第27屆上海國際電影節(jié)金爵主競賽單元迎來首部國產(chǎn)片——仇晟導演,宋洋、孫寧、孫安可、佟晨潔等主演的電影《比如父子》完成世界首映并舉行媒體見面會。

《比如父子》海報

《比如父子》講述了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、跟父親練習拳擊的鄒橋,在年少時經(jīng)歷父親離世,留下巨大痛苦。成年后,鄒橋根據(jù)父親的特點創(chuàng)造了一個VR拳手,希望在虛擬世界里與父親再次相見。

在這部“生活流科幻片”中,一場關(guān)于科技倫理與情感救贖的銀幕實驗,在三個時空中展開,既是東方情感哲學與西方科技倫理的文化碰撞,也是新生代導演對“中式家庭敘事”的類型化突破。仇晟的創(chuàng)作初衷源于對自己去世父親的追憶,首映日恰逢父親節(jié),電影主題與現(xiàn)實的微妙共振,關(guān)于“失去與重逢”引發(fā)觀眾更多的思考與討論。

金爵獎參賽片《比如父子》:真正的告別,發(fā)生在人心深處

用“輕科幻”對抗父親離世之重

對于導演仇晟來說,這段跨越時空和銀幕內(nèi)外的父子對話,則是自己對父親離世的深刻記憶與情感對抗。

仇晟在見面會上坦言,父親的驟然離世曾是他生命中“難以承受之重”:“父親的死對于我來說是一件很沉重的事,我本能的就是想用一種虛構(gòu)、幻想去對抗它??苹闷锼袞|西都在飛,飛船也在飛,人也在飛,我是想用這種科幻的離心力去對抗這種特別沉重的東西。”

金爵獎參賽片《比如父子》:真正的告別,發(fā)生在人心深處

導演仇晟

不同于傳統(tǒng)科幻類型電影對視效和電影“重工業(yè)”的倚仗,《比如父子》的科幻感要輕盈許多。一副“AI眼鏡”承載科幻想象,顯得樸素而合理。畢業(yè)于清華大學生物醫(yī)學工程系的導演仇晟,曾在《生命之歌》中用鋼琴曲串聯(lián)基因密碼。在回應主持人關(guān)于“中式科幻版圖”的提問時,他坦言自己更傾向于用貼近生活的意象詮釋科幻內(nèi)核,仇晟認為“科幻不必是宏大敘事,它可以是日常生活中一個充滿想象力的切口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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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“輕科幻”的創(chuàng)作理念,在影片結(jié)構(gòu)中體現(xiàn)為三段式時空的巧妙編織。攝影指導張嘉昊透露,團隊以紅藍兩色作為視覺母題:“紅色象征父親,藍色代表兒子,兩種色彩在青年鄒橋的夢境時空、父親生前的現(xiàn)實時空、成年鄒橋的虛擬時空里不斷碰撞融合,如同父子關(guān)系的演變軌跡?!痹谇嗄赅u橋的段落中,流動的長鏡頭與氤氳的水汽營造出夢境般的虛幻感;父親鄒建堂的時空則采用粗顆粒質(zhì)感的紀錄片式拍攝,家電陳設的細節(jié)堆砌出1990年代家庭的逼仄感;而成年鄒橋戴上眼鏡進入的虛擬空間,畫面則呈現(xiàn)出極致干凈的冷色調(diào),長焦鏡頭的運用讓人物與環(huán)境保持著疏離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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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AI探討倫理與現(xiàn)實

在科幻外殼之下,《比如父子》始終緊扣“中國式父子關(guān)系”這一現(xiàn)實母題。影片對此的解剖,在演員的詮釋中展現(xiàn)出復雜肌理。

飾演父親鄒建堂的宋洋,將角色定位為“沉默的大山”,“他羞于表達情感,將愛包裹在嚴苛的管教中。”宋洋談及自己對角色內(nèi)心的揣摩:“那個時候的父親為何會用暴力掩飾脆弱?或許是生活壓力的無處釋放,或許是傳統(tǒng)觀念對男性情感表達的束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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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塑造這個被時代碾壓的父親形象,他不僅苦練拳擊一月有余,更深入挖掘角色行為邏輯,“鄒建堂的處境非常極端,他面臨的生活、家庭各個方面的絕境之中,非常無助,所以寄希望于這項運動。但每每打拳都會輸,吃藥吃到身體長病,但他還要繼續(xù)這樣去掙扎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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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員孫寧和宋洋

飾演兒子鄒橋的孫寧,則通過地域文化浸入式體驗走進角色,開拍前他特意提前到杭州生活,學習當?shù)胤窖?。“語言的轉(zhuǎn)變就像一把鑰匙,打開了角色的情感開關(guān)?!?/p>

在父親節(jié)舉辦的這場見面會,無意中成為主創(chuàng)向現(xiàn)實中父親的致敬儀式。宋洋感慨:“飾演鄒建堂的過程,像是與自己的父親和解。那些曾被誤解的嚴厲,如今都化作了理解的嘆息?!睂O寧則從角色延伸到對當代家庭的觀察:“我們這代人在試圖打破傳統(tǒng)父子的情感壁壘,但有些東西依然根深蒂固?;蛟S正如影片所示,真正的和解不在于形式,而在于是否愿意直面內(nèi)心的真實感受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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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比如父子》劇照

在寫作這個劇本的時候,仇晟注意到幾則新聞,比如音樂人包小柏用AI技術(shù)“復活”自己病逝的女兒,還有一位韓國母親,與AI女兒在一個虛擬的花園里重逢。在仇晟的觀察里,“東亞是一個充滿了鬼魂的社會,我們有先祖崇拜,親人逝去之后,他總是作為一個集體的‘鬼魂’盤旋在我們上空,所以東亞人最先想到用AI去復活親人?!睂τ谄渲械膫惱硭伎?,仇晟認為,“它是很有誘惑力的,或許是能夠緩解我們的一些悲傷的?!?/p>

金爵獎參賽片《比如父子》:真正的告別,發(fā)生在人心深處

而在電影中,隨著這個傾訴交流的深入,觀眾最終會發(fā)現(xiàn),這樣的“復活”只是一面鏡子,“你一直在對著鏡子說話,在做一些自我的投射。是不是繼續(xù)做下去,最終其實只是走進了一個深淵,這個事情我覺得是值得探討的?!?/p>

影片結(jié)尾,鄒橋用一個“輕描淡寫”的動作完成與父親的告別,這個充滿隱喻的設計引發(fā)廣泛討論。仇晟拒絕給出明確解讀:“動作的一面是生,一面是死,留給觀眾自己揣摩?!笨萍蓟蛟S能提供情感宣泄的出口,但真正的告別,永遠發(fā)生在人心深處。

金爵獎參賽片《比如父子》:真正的告別,發(fā)生在人心深處

澎湃新聞記者 陳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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